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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大“电子垃圾城”被曝光十年之后

来源:BBAPP体育官网下载    发布时间:2024-06-30 04: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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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贵屿,全球最大的“电子垃圾城”,每年处理的电子垃圾多达千万吨。电子垃圾在这里集中拆解、分类,工人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架起一个简陋的支架,徒手焚烧电路板、酸洗金属配件,继而提炼出铜、黄金等贵金属。拆解过程中大量的有毒废气和酸雾飘在空气中,废酸液直接倒在地上,流入河流。工人们不用任何保护措施,直接暴露在这种环境中。这便是贵屿的支柱产业和当地居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方式。2006年,经由《人民日报》曝光,贵屿镇,这个全国最大的废旧电子电器拆解基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全面曝光后,贵屿镇被国家发改委等部门列入全国首批废旧家电回收利用循环经济试点单位。2010年8月,广东省发改委又把贵屿镇废旧电器综合利用产业示范园列入当年省重点项目。当年12月,占地2500亩的贵屿循环经济产业园(下文称“产业园”)在华美村举行了奠基仪式。

  产业园的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农田,紧挨着一大片电子垃圾和生活垃圾。

  尚未进入产业园,门口处,一股线圈或塑料烧焦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门口有好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对我们一行人一阵打量,为首的保安队长态度严厉,明确说产业园不许外人参观,禁止闲杂人等出入。当我们打算暂时离开,从其他入口进入时,这名队长开着巡逻车一直在我们身后徘徊,重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我们大家都认为本次采访计划可能失败的时候,路边一名本地的三轮车夫正好开着车经过。借助保安对车夫的面熟,我们乘坐三轮车,一路低着头,顺利进入了产业园。

  “你们要来的时候别背个包,你们一背包他们(保安)就知道你们是来拍照采访的了。”

  然而我们仍旧是在半路被巡逻保安拦下来了——“三轮车里面有个女的在拍照,你们拍什么,全部删掉。”在向保安解释我们只是来找熟人买手机配件,并向他展示已删除照片的手机页面之后,他才肯放行。临走前,还不忘继续催促我们。

  目前进驻产业园四区的主要是电子拆解和提炼两大类的工厂。当地人将提炼业称为“烧板”——利用高温烧掉废弃电子电器电路板,提取线路板里面的铜。

  正在进行烧板的小哥来自江西,轰轰作响的机器工作声让他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有外人到来。

  今年已经是他来到贵屿的第五个年头了。这五年来,他一直从事这种烧板的工作。相比之前在私人作坊干活,小哥坦言,相比之前,现在在产业园里面工作的工资变少了,“一天工资100块,一个月不休息得到的工资就是3000块。”

  “这边工厂都没有假期的,像冬至什么的过节才会放假。”小哥说。除非工厂放假,他自己从来不请假。

  临近中午饭点的时候,旁边的几家工厂已经有人在准备煮饭了。小哥告诉我们,那些煮饭的都是来监工的老板、老板娘们,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自己带饭来的。十二点到一点是给他们吃饭、休息的时间。

  “以前在外面(私人作坊)的时候中午也不会包吃饭的,就回家吃饭休息一下,一点就回来继续工作。”他说。

  据小哥介绍,在贵屿这边从事电子垃圾处理的大多都是外地人,经由同乡介绍而来。进入产业园前后,他们的生活基本没发生任何变化:工人们大多数会选择和老乡合租,在工厂旁边一起租一间房子,以免在路上花费太多的时间。他们每天都过着从家到工厂,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五点半起床准备煮饭——同时准备好早餐和午餐,七点半要到达工作地点,晚上六点下班。结束一天高强度的工作,回到出租屋后,也没有一点娱乐消遣。

  工厂的角落里堆积着一袋一袋的电路板。小哥表示,天天都会有人把这些原料运过来让他处理。“老板基本不出现。”但是问到这些原料从何而来,处理过后的电线板废料如何处置,提炼出来的贵金属去到哪里,小哥便一概不知了:“这个我不清楚,你得去问我们老板。”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每天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烧”。烧板的气味慢慢的变成了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在这栋建筑的楼外有几个大型的机器,管理员告诉我们,这些机器是用于集中处理废气的。但是小哥并不知道这些机器如何运作,以及这些机器如何给他的工作和生活带来改变。

  在日复一日的工作面前,他早已习惯了溶解的电子垃圾味道。“喉咙隔几天就会不舒服。”“没想过干别的工吗?”“没办法啊。”他这样回答。

  来自湖南的陈怡南(化名)来到贵屿干活也将近七八年了。“家里小孩要读书,(所以)要出来工作。”而缺乏专业相关知识与技能,只能依靠体力劳动谋生则是她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到贵屿从事电子垃圾拆解的重要原因。

  “但是没办法,外面的工厂很多都停掉了,现在没被 停掉的都是偷偷开,有些就开一天停两天。”陈怡南(化名)认为,产业园合并贵屿所有的私人作坊是未来必然的趋势。不能被合并的就会被关掉。

  “味道太大了。” 对于一直从事电子拆解工作的陈怡南(化名)而言,她并不太能适应搬入产业园的生活。集中化的生产使得整个区域的味道尤为严重,而这种气味在她原来的生产环境里并不明显。对于园区设置的集中处理废液、废气的器械怎么样去使用、是否投入了使用,她也一样是一问三不知。

  “要学习,不然以后就只能干这个。”不知道她在叮嘱我们,还是在叮嘱远方的孩子们。

  员工们把他们工资减少的原因归结于产业园租金高昂,作坊主成本上涨,只能从压缩工人工资这点上减少开支。

  娜姐是土生土长的贵屿人,家里主要是以经营一家电子拆解厂为生。今年三月,她关闭了家中的作坊,进入到产业园中。

  “没怎么赚。扣除了交给园区的钱,成本和利润勉强平衡一下。”娜姐这样评价进入到产业园之后的生产活动。

  相比之前在自己家开设作坊的零成本,进驻产业园之后,作坊主们的支出最重要的包含场地租金、园内“杂七杂八”的管理费,专门的运输费用,以及水电费等。娜姐告诉我们,产业园希望可以吸收所有的私人作坊进驻,“集中拆解和集中治污”。

  也有些小工厂无法承担园内的租金,这些小作坊的出路要么就是关掉自家作坊去外地打工,要么就是干脆不管不顾,在政府眼皮子底下偷偷开。随着政府打击的力度慢慢地增加,这些“顶风作案”的作坊也日益举步维艰。

  所以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只要别一直赔,大多数人都还是会进来园区的。就像你做生意一样,老是赔,那你肯定就不做了。这里还是有厂在,说明还是能做下去的。”娜姐说。

  另一个大的支出是园内各种名目的管理费。“没告诉你到底是交什么,反正就是统一和你说交管理费,每个月差不多加起来一千块。”

  “水电费倒是和外面一个价格。但是还要分摊那些机器的水电,所以还是贵了。”

  娜姐并不愿意透露租金的具体数额,“这个不好说啊。你要知道有些厂就是没法交租金所以才关掉的。”

  但是在娜姐看来,进驻产业园之后的成本上升并不是导致员工们工资水平下降的最终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整个电子产业的萎缩。铜、锡等金属国际价格走低,生产经营行情黯淡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而她也承认产业园的集中管理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缓解了电子垃圾加工中带来的污染问题。“现在气味好很多了,以前是整个镇都是臭味。”

  郭钊鹏是产业园管理委员会主要的负责人之一,负责园区的日常维护和管理。他说,产业园每个月会向业主收取每户300元的管理费,但这些管理费离支撑产业园运行的资金还远远不足,所以资产金额来源主要是由潮阳区政府直接拨款。

  除了园区维护,资金还会用于购买环保机器和环保技术,如湿法冶炼技术、物理法处理线路板项目,将废气进行集中过滤处理的环保机器等。“我们出钱买技术,让产业园里的企业来这边处理(废料),所以加工费可能贵一些。”郭钊鹏解释道,“所以有的企业会运出去找那些非法冶炼的,更便宜嘛,人人都爱钱,这也是很正常的。”

  而场地的租金则是由每个村的代表统一收齐,园区内另设专门的人员进行负责,郭钊鹏表示不清楚具体的租金数额。

  目前进入到产业园的工厂大概有五百家。这些工厂基本不需要遵循什么标准,一般是采取自愿原则。“在产业园建成之前,每个乡会有人去询问业主愿不愿意进来这里面,他们愿意的话就会根据他们的规模大小给他们预留地方。”但是在前期没有明确说愿意进驻的工厂也并不代表完全被产业园拒之门外。“如果建成之后有多的场地也可以给他们,但是还是以之前预定了的那些(工厂)优先。”

  不可避免地,产业园里也存在这“包租婆”这类人群的存在——“有些厂是之前报了要进来园区,实际上不来的,但是这块地方他可以转给别人。”这种明显违反了产业园规定的行为,对于产业园的管理者而言,却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你查到了,他们说他们是合作的,你也没办法。”

  采访的当天园区门口除了保安巡逻以外,还有不少的巡逻车。郭钊鹏说,巡逻车还在于当天早上有汕头市的领导来巡视园区。他表示,园区的建立一直备受政府的格外的重视,环保局的人员会定期来检查,时不时地会有区级、市级领导来参观。同时也是对私自在外开作坊的部分业主的警示。保安的职能则是负责监督园区内原料和废料的进出,确保园区明确电子垃圾的来源,严厉打击业主们为减少废料处理费而私自将废料运出园区的行为。

  孙斌(化名)今年刚满50岁。 2015年春节假期结束之后,他关掉家里的作坊,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深圳做点小生意。谈及为啥不在自己家乡做生意,他表示,贵屿最主要的产业是电子垃圾加工,别的行业并没有发展的空间。

  2012年,随着产业园一期的落成,贵屿镇政府开始加大对私人作坊的整治力度。所有作坊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进入产业园,二是勒令停业。二选一。而被勒令停业的作坊如果私自生产被发现的话,也会被处以高额的罚款。

  “让你关门不会给你经济补贴的,就是直接关。”孙斌(化名)还指出,一开始没有工厂愿意带头进入园区,是“政府半夜是砸别人家的门,威胁那些大的厂一定要进去园里。”衡量成本和利润的关系后,孙斌(化名)最终决定关掉自家的作坊。

  他并不认为产业园的建设给贵屿环境带来了多大的变化。“你看现在贵屿环境有变好吗?根深蒂固,改不动的。贵屿现在最需要的是转型,产业园最多治标,而且现在电子(业)也是越来越难做了。迟早要被淘汰。”

  早在2003年,“绿色和平组织”联合中山大学就贵屿的产业规模、生态环境等进行了一次大型的调研。报告说明,由于重金属含量超标,贵屿大部分的地表水和浅层地下水都不可以使用。当地民众要想使用水必须要向外地买水。

  采访当天,我们得知整个产业园正处于停水的情况。当我们问到这个情况时,娜姐表示习以为常:“工厂多了,水管很容易爆掉,修一两天就会恢复了。”因为主要是从事电线板的拆解,对水的需求不大,所以即便是现在这样,每个月两三次的停水并不会对娜姐家的工厂造成太大的影响。

  一位自称是产业园四区的总负责人谈及用水问题时则显得有些讳莫如深:“20年前的水才不好,现在水很好了。”

  “停水是很正常的嘛,像你们城市里用水紧张有时候不也是会停水吗?都是正常的,水管修好了不就好了吗?”

  但是居民们的生活用水则不像负责人描述的一样乐观。平时自来水短缺的情况很严重,特别是龙港、上彭、和东、渡头这四个村。

  彭文在贵屿镇自来水公司担任收款的工作。据他介绍,贵屿目前的自来水主要由南阳水库、金溪水库以及普宁南径水库供应。这三个水库中只有南阳水库是贵屿当地水库。

  彭文把贵屿缺水的最终的原因归结于贵屿当地的地下水根本不能用。在整个贵屿镇,触目所及的河水都是深黑色,上面漂浮着垃圾,连邻近村落的地下水也被殃及。这种情况也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白天根本没水,每天只有晚上七点多才来水。情况不好的时候十二点多才来的也有。”当地人对于水紧缺的情况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居民们在来水的几个小时内用桶装好未来一两天的用水,只有遇上大规模停水的时候才会去镇上买纯净水使用,一桶大概六七十元。

  彭文认为没有一点办法能解决贵屿的水污染问题。“地下水污染的程度是没救了的,建产业园只是让它不再恶化下去,整个恢复的机制都已经损坏了,恢复不来了。”

  产业园官网的园区概况上写着“项目建成后,将逐步组织、引导废弃电器电子科技类产品回收利用企业入园,实行‘集中拆解、集中治污’……使贵屿镇逐步走上经济效益与环境改善双赢的健康之路。”园区管委会所有的负责人都说:“比以前好多了。”哪怕他们说此话时,焦臭的空气仍旧在刺激着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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